叶檀：金融的问题在金融之外

　　市场传闻，12月27日，央行正式下发文件《关于存款口径调整后存款准备金政策和利率管理政策有关事项的通知》(以下简称“387号文”)。其主要内容是从2015年起将非存款类金融机构存款纳入存款统计口径。
　　这份缺失发布时间的影印文件，对市场心理未必构成重大利好。目前市场盼望的是2015年有数次大规模降息、降准。“387号文”如果属实，说明央行短期内仍以灵活工具调整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执行大规模降准、降息。虽然“387号文”属于利好，但与市场期盼的利好存在差距，因此达不到敏感市场投资者的心理预期。对于资本货币市场而言，不到位就不是利好，市场短期上涨后将很快醒过神来回归原位。
　　银行成本未必会因此下降。
　　文件将新纳入各项存款口径的存款表述为：存款类金融机构吸引的证券及交易结算类存放、银行业非存款类存放、SPV存放、其他金融机构存放及境外金融机构存放。这部分纳入存款口径的存款，利率管理政策保持不变，利率由双方按照市场化原则协商确定。银行不可能因为这部分资金纳入存款就安享低息。如江勋、尹伟所说，这部分存款利率远高于一般存款上限，原来在表外现在搬到表内，银行表内有了两套利率管理体系，两套存款准备金体系。表内套利的代价是相比一般性存款，更不稳定，并且代价更高，双轨制难道是利率市场化的代价？
　　不仅存在表内存款利率套利，还有存贷款指标套利空间。
　　《中国证券网》转引微信公众号“金融监管”的观点认为：如果银监会相应地调整存贷比口径，至少存出行的银行“非存款类存放”应该不纳入贷款范畴，否则影响正常的结算。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在银行间市场的拆入从文件看没有被纳入“各项存款”；那么一旦银监会严格按照本文件进行存贷比口径调整，就会存在部分的存贷比指标套利空间，银行通过线上拆出，线下存回人造存款，尽管这需要央行同业拆借额度以及同业间授信额度配合，规模未必很大。最终结论是“387号文”和银监会存贷比最终调整口径不会完全一致。如果以此手段套利，不过是资金在金融机构之间的腾挪而已。
　　此举可能释放银行部分贷款空间，有多大规模仍然存疑。知情人士还透露，央行在四季度再次拓宽了合意贷款规模，以对冲表外融资持续数月的萎缩。11月份的新增人民币贷款8527亿元，同比多增2281亿元，远超市场7500亿元左右的预期，与此次调整有较大关系。有可能央行已经预先进行了相关的调整测试，市场现在才得知。
　　金融的问题在金融之外。对于商业银行而言，在利差逐渐收缩的同时，找不到理想的贷款标的，只能追随“铁公基”，才是银行的心腹之患。今年股权基金、并购基金大行其道，说明中国经济进入创新、去产能的过程，而银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直接融资方大得其利。未来银行类资管公司将是银行的发展重点，以参与直接融资市场分一杯羹。
　　不可忽视的是，存款口径调整后，部分存款不上交存款准备金，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上交。按照该份影印文件，对于应计入存款准备金交存范围，适用的存款准备金率暂定为零，存款口径调整涉及会计科目变更之日起一个月内向中国人民银行报送全套会计科目表及会计科目使用说明，中国人民银行将根据会计科目变更情况调整交存存款准备金的会计科目范围。很明确，存款准备金为零是暂定的，未来将随着市场的变化而变化。目前的文件旨在为银行减轻压力，增加贷款额度，一旦压力下降，或者主流融资方式发生了变化，政策也将随之变化。
　　引发轩然大波的 “387号文”，印证了目前货币政策的现实：短期而易变，不停跟随市场、左右市场。从机构到个人，都在猜测文件的真实性。